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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dminddos 2025-08-02 11:18:20 4 抢沙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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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编者按】2025年7月,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原院长姚洋正式加盟上海财经大学,担任滴水湖高级金融学院院长。近日,姚洋在一期视频节目中讲述在北京工作生活四十多年后选择“沪漂”的缘由,对北京和上海、北方与南方的不同文化进行比较,引发大量关注和讨论。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白彤东作为“流落上海的北京人”撰文与姚洋商榷,从不同的视角对“京范儿”进行了解释。澎湃新闻思想市场栏目刊发两位学者的“双城记”,以期在这场不同地域、不同学科的交锋中呈现城市精神的丰富与多元。其中,姚洋的“为什么我决定离开北京,开始沪漂新生活”一文由作者本人根据视频文字稿增补改定而成。

作为流落上海的北京人,对故乡有各种思念,比如家乡的各种吃的。现在虽然地域间交流比以前好了很多,北京的烤鸭和涮肉在上海也有不错的分店,但有些东西,比如元宵,也还只能在北京或者其他北方城市吃到。(对此回应说南方也有元宵的人,你们那个叫“汤圆”,你们的节日应该叫“汤圆节”才是。)有一次在上海的南门涮肉,元宵节的时候,吃到了老板从北京空运过来的元宵。泪眼蒙眬中,我写了一首小诗:

长大后

乡愁是一张窄窄的机票

我在这头

元宵在那头

不过,这首诗被流落台湾的余光中提前剽窃了,但心胸宽大的我,并不介意。

对北京的思念,还有对乡音与故人的思念。可惜这是没法空运到上海的。两年前,我回北京开会,抓住仅有的额外时间,在残留的老北京,走走吃吃,还写了杂文纪念。那篇叫做“真北京人之窜访北京(上)”。而下篇,我本来就想谈谈京腔与北京人的范儿。但一直奔忙,现在依然很忙。不过,看到好朋友姚洋教授“叛变”北京,并且高调发声。虽然同意他的很多说法,但是,作为一个主要在郊区生活的外地人,他对北京的理解,有他的局限。我北大一个师妹曾跟我说她不喜欢北京。我说,你上学在海淀,工作在朝阳,你都没在北京住过,凭什么说不喜欢北京?当然这是玩笑,虽然也不全是玩笑。对姚洋教授谈的京沪的区别,我自己有很多想法。但时间有限,这次先把憋了两年的“何为京腔儿与京范儿”的文字发泄出来。

一说北京话,大家最容易想到的是儿化音。当年我从美国搬家回国,把东西打包运到芝加哥的一个货场。收货的是个台湾人,听说我是北京人以后套近乎说,他在北京生活过,会说北京话,也算是个“北京人儿”。我强忍着满腔悲愤,表面点头赞许。小时候同学家搬到了劲松(当时觉得他像被发配了一样,搬得这么远),从山东农民工进城来到北京的我妈总说,他们家搬到了“劲儿松”,也是让我哭笑不得。儿化音,有它的功能。我很喜欢的一个创作歌手的一句歌词,“你献给我的西班牙馅饼”,用北京话唱,应该是“你献给我的西班牙馅儿饼”。但这首歌里唱的不加儿化音,像是在说“你献给我的西班牙献饼”,语义重复,也让我每次唱这一句的时候,都觉得特别别扭。一般来讲,儿化音看似是说话随便的表现,却一点都不随便。有一个例子,能最好说明儿化音的意思。当年有一套线上测试你有多北京人的试题,我好奇做了一下,达到了北京人的家属的水平。虽然比较丢人,但是有一道题,我做对了,并且印象深刻。这道题问,北京的各个门中间,哪个“门”可以加“儿”?答案是“东便门儿”和“西便门儿”。其实想一想,道理很明显,为了方便开的侧门,当然可以加“儿”,但那些正儿八经的城门,就不能加。

所以,北京人的那种放松,与北京人的特别讲规矩、特别讲礼,密不可分。我虽然跟学生经常没大没小,但是南方学生跟我你来你去的时候,我还是不习惯。我也花了三年,把我一个广东来的硕士培养得终于可以比较一致地说“您”,算是我人才培养的最大成就了。

与放松与讲礼相关的,是做了中国好几百年首都的北京,最庙堂和最市井的,也是密不可分。我们从小就说,“有事儿您yuanyuan一声”。很多年以后,我给朋友发微信,想这么说,却不知道这个词怎么写。查了查才意识到,其实我从小就说的这个词,是“言语”,这句话是说,“有事儿您言语一声”。“言语”本来是很文绉绉的说法,应该是官大人的说法。北京市井小民也想像官大人一样,结果弄出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说法。并且说着说着,连读音都变了。

因为北京是国都,是全国政治文化精英聚集的地方,所以哪怕是个市井平民,也都是见多识广。我小时候住的地方,200米以内,住着上一世的班禅喇嘛,一个人大副委员长(他住的是当年张学良的房子),林徽因和梁思成夫妇,诗人臧克家(小时候总看见他在赵堂子胡同口儿转悠),如此等等。多年后与一个小学的好哥们儿重逢,他说,你记得咱们小学(西总布小学)有个院儿的大门上有电子门铃。在上世纪80年代初,这样的门铃是个稀罕玩意儿。所以我们放学路上总会去按,等里面出来人就跑。但有一次里面出来一个老头儿,不但不骂我们,还请我们进去坐了坐,给我们当时很贵重的饼干吃。这个发小儿告诉我,多年以后他和几个军队的混得很熟,从他们那里知道,那个脾气很好的老头儿,是当时的国防部长张爱萍。

所以有些人说北京人“混不吝”,其实不对。闯关东的人,确实有股无产者的蛮劲儿。但北京人表面的不在乎,是因为见过太多大场面和大人物了。京腔儿的背后,是“老子是天下主人”的霸气。这种范儿,也让北京人爱管闲事儿。我爸本来是个挺怂的人。但是他看到一个警察没系好衣扣,会过去大声训斥人家。我爸长得英俊,像个老干部(我长得像我妈)。

一个比较京沪之别的人常常犯的错误,就是把北京和北方混为一谈。北京确实是在北方的城市,并且北京人里面,北方移民也比较多。我自己虽然经常挑衅而调侃地说,我是真的北京人,在二环内长大,往前可以追三代,但我的曾祖父,是河北移民到北京的。中国文化与经济重心南移了千年,近百多年工业化也是南方领先。所以南方与北方的差距,确实存在。我回国以后,搬到上海之前,帮我爸妈装修房子。我没有经验,都是问我一个干事儿特别认真、刚刚给自己装修了房子的北京哥们儿。他一再叮嘱我,虽然河北的报价至少便宜三分之一,但施工队一定要找江苏的,不要找河北的,并且要盯着,不要让工头偷偷换个河北的小工来干活(他确实换过,被我抓到了)。但北京人的大大咧咧,除了北方人活儿比较糙,也还有着北京人见多识广以后不在乎的原因。这种不在乎的另一个负面后果,就是北京人容易眼高手低,做事儿不够踏实。见的都是全国最牛的,所以觉得不做到这一点,就不值得做。前面提到的人大副委员长,他的儿子和我爸是大学同学,他的孙子和我是中学同学。出身名门,我这个中学同学就一直想赚笔大的,但好像就一直在各种宏伟的空中楼阁里面转来转去,什么都没赚到。

自以为的见多识广,也让北京人有一种傲慢。但外地人好像更多是觉得上海人歧视外地人最严重。这是因为,上海人的歧视,是出于看不起而不爱搭理,并且搭理也都是说外地人往往听不懂的上海话,不屑于说普通话。我在国外也注意到,只要有两个上海人,他们之间永远说上海话,哪怕是很多人的集体聚会。与之不同,北京人对外地人的歧视,更多表现为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。外地人问路,北京人会用跟普通话差不多的北京话告诉他。背后的心态是,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外地人,居然来京城了,怪可怜的,北京大爷一定要帮帮。所以北京人看似的热心,倒是像尼采说的上等人看似的怜悯。他们其实不关心下等人,但因为不在乎,反而会有时候表现出大大咧咧而看似的关心。当然,不是北京人的傲慢都是这么看似善意地表现出来。一个朋友跟我讲过,她在出租车上,跟司机聊天。司机问她结婚了没有,老公哪儿的。当她说老公是浙江的时候,司机路也不看了,转过头来问,你好好一个北京人,怎么嫁了个浙江人呢?!你北京哪儿的啊?这个朋友说,丰台的(丰台是北京近郊区,但比海淀更加偏远)。司机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安心地转过头去。我自己有一次去稻香村买东西,跟正在给另一个顾客装东西的售货员插了一句话。但那个顾客说,你先把我的点心装好。她说,不会耽误您的事儿。这个顾客很平静地说,你要能两个事情都做,你也不会来这儿做售货员了。

当然,这种不在乎,也有它的好处,比如如果一个规则不合理,北京人会很容易通融,毕竟规则都是隔壁邻居制定的,规则就走下了神坛。当年我把户口从北京迁到上海,北京派出所的民警跟我说,你好好一个北京人,迁户口到上海干嘛?!不过,她还是很痛心地给我办了。在办理的过程中,因为一个操作上的问题(具体什么我记不住了,大概是我有了A才能办B,但A没有全国联网,要有了B才能拿到A),有些手续按规定没法办。北京的民警说两句就办了,而认真的上海民警就坚持让我为一个系统的错误负责。

这种什么世面都见过的大气,让北京人有了一种特有的放松。这种放松,在语言上的表现,就是吞音造成的口齿不清。“中央电视台”就成了“装电日台”。在范儿上的表现就是一股天塌了也没什么的气质。天塌了又怎么样?我隔壁的“天子”管着呢。当然,既然邻居在管,我也有义务去管一管。大家都知道,北京(城区的)出租司机是世界上最好的政治评论专家,背后就是这个道理。当年我一个在清华教书的加拿大朋友,打车去首都机场。司机知道他是清华教授,就跟他大谈政治。落地上海,司机同样问我的朋友是做什么的。知道他是清华教授了以后,就问他,你房子买了吗?多少钱一平米啊?

刚到上海不久,有我认识多年的一位外国教授来访,系里请他吃饭,我穿着拖鞋就去了。一个上海同事看了以后莫名惊诧,语带斥责地说,你这是美国习惯吧?!我说,不是不是,是北京习惯。其实我本来也就是说笑一下,缓和气氛,但我的上海同事丝毫没有体会到这一点,眼里依然充满了迷惑和蔑视。因为上海人的精细和认真(以及其他原因),今天的上海确实比北京更宜居(我小时候的北京其实也挺宜居的),但上海人也因而很紧张,不放松。在北京,跟别人打招呼的最自然和有效的方式,就是臭贫两句。北京人不贫,真的是会死的。但在上海,我经常跟陌生人上来就调侃两句,但迎来的,多数是“这个人有病吧”的表情。

所以,每次回到北京,在胡同里走走,偶尔听到路边人用纯正的京片子,胡说八道,就特别亲切。两年前窜访的时候,走到会议酒店的门口,门口站着几个闲散人员,我正好听到其中一个人慢条斯理说的一段话。他说,你瞧这哥们儿,什么都是二手的。车,是二手的,宝马525;房子,是二手的;老婆,是二手的;孩子,也是二手的。还有一年夏天,在北京城区开会。夜里饿了去买羊肉串。一个大肚子光膀子秃顶黑不溜秋的男的在那儿吃。一个挺漂亮、拿着花的姑娘路过。这个男的说,姑娘,你的花儿真漂亮……跟我一样漂亮。而我刚到上海的时候,人民公园附近,晚上八九点钟,我看到几个中年男子围着说话。我好奇问他们聊什么,得到的答案是今天的股市。

当然,如果我们能有北京人的视野,上海人的精细,干成了一番事业当然好,干不成也有北京人爱谁谁的境界,这是最好。即使不能如此,能让中国人乃至人类的形象更加丰富一些,让这个世界更有趣一些,这也不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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